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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间故事: 丈夫彻夜不归, 妻子心生怨念对义子说: 今晚让你做老爷

发布日期:2025-07-03 03:07:03 点击次数:194

民国十二年秋,江南梅雨季刚过,青石巷口的槐树叶子还滴着水。绣娘巧珍坐在雕花木窗前,手里的苏绣针在缎子上扎出细密的血珠子。外头梆子敲了三更,她把绣绷往桌上一摔,青花瓷盏里的茉莉香片早凉透了。

"娘,您别糟践手艺。"十二岁的义子栓子端着煤油灯凑过来,灯影在他那件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衫上跳。这孩子是三年前在码头捡的,当时下着鹅毛雪,他蜷在粮仓角落啃冻得梆硬的馍馍,巧珍瞧他眉眼像极了早夭的弟弟,便领回家当了儿子。

巧珍盯着铜镜里憔悴的脸,镜框上的并蒂莲纹路硌得她生疼。丈夫陈茂才昨儿个又夜不归宿,临走时还顺走了柜里最后一块银元。自打前年接手镇上当铺,这男人就像换了个人,长衫马褂穿得油光水滑,鼻烟壶里的烟膏味儿能熏死人。

"栓子,把东厢房那幅《钟馗嫁妹》图取来。"巧珍突然开口,声音比檐角的风铃还脆。栓子应声跑进厢房,不多时捧着个紫檀木匣出来。画卷展开时,朱砂画的钟馗瞪着铜铃眼,怀里的妹子的绣鞋却缺了只——正是巧珍未出阁时的陪嫁。

四更天的梆子刚响,陈茂才跌进门槛。他踉跄着扶住八仙桌,长衫下摆沾着胭脂印,怀里滚出个翡翠烟嘴。"当铺后院……后院有……"他话没说完就瘫在太师椅上,酒气混着脂粉气直往人鼻子里钻。

巧珍捻起翡翠烟嘴对着灯瞅,烟嘴内壁刻着朵并蒂莲,跟她镜框上的纹路分毫不差。这是去年七夕她在城隍庙求的,当时陈茂才还搂着她发毒誓:"若负了巧珍,天打雷劈!"雷没劈他,倒先劈了巧珍的心。

"栓子,烧盆热水来。"巧珍把烟嘴往桌上一磕,青石砖应声裂了道缝。栓子端着铜盆进来时,正巧看见娘把爹的玉扳指撸下来,套在自己枯瘦的指节上。

五更天,镇北头的王媒婆踩着露水来了。她那两片薄嘴唇一碰,吐出的都是腥气:"陈家娘子,镇西首富刘老爷想纳你作三房,彩礼是五十亩水田……"话没说完,巧珍的绣花针已经钉在她发髻上,银线缠着几根白头发,在晨光里直晃悠。

王媒婆捂着脑袋逃了,栓子从灶房探出头:"娘,今早的粥还温着。"巧珍望着儿子端来的糙米粥,突然把翡翠烟嘴浸进粥里。烟嘴在米汤里浮沉,竟吐出几个黑字——正是陈茂才的笔迹:"明日丑时,后院取货。"

晌午头,陈茂才哼着小曲儿回来,袖口还沾着胭脂。他掏出张当票拍在桌上:"当铺新收的古董,能换三百大洋!"巧珍瞥见当票右下角盖着"刘记当铺"的红戳,心里跟明镜似的。这镇上谁不知道,刘老爷的独子前些日子刚死,留下偌大家业和七个如花似玉的姨太太。

"当的什么物什?"巧珍装作纳鞋底,锥子在发间蹭了蹭。"一对翡翠镯子,水头好着呢。"陈茂才说着就要搂她,被巧珍侧身躲开。他讪笑着从怀里摸出个胭脂盒:"城东新开的胭脂铺,东家娘子亲手调的……"

话音未落,后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。栓子举着扫帚跑进来,脚边躺着个青花瓷瓶,瓶肚上赫然画着钟馗捉鬼图。陈茂才脸色煞白,这瓶子是他昨夜从刘老爷书房顺的,说是要献给县太爷当寿礼。

"作孽啊!"巧珍突然捶胸顿足,"这钟馗瓶是刘家祖传的法器,专镇冤魂厉鬼。你拿它作甚?"栓子机灵,立马接话:"爹,昨夜后院老槐树底下,总有个穿红袄的女鬼晃悠……"

陈茂才腿一软瘫在地上,汗珠子把鼻烟壶都浸透了。他这才想起,刘老爷的独子就是穿着红袄淹死在荷花池里的。那傻子少爷生前最爱往当铺跑,说是要听"叮当"声,实则是看上了巧珍的绣活。

三更梆子又响时,陈茂才跪在祖宗牌位前发抖。巧珍把翡翠烟嘴泡在符水里,水面渐渐浮起层油花,正是刘老爷常用的西洋香水味。她突然抄起剪子绞断一缕头发,对着月亮发誓:"若陈家列祖列宗有灵,且看今夜!"

丑时三刻,后院传来铁链声。栓子举着灯笼在前头照路,陈茂才缩在巧珍身后,长衫下摆洇湿一片。老槐树底下果然站着个红影,月光一照,竟是刘家七姨太!这女人前日刚吊死在房梁上,舌头伸出老长。

"陈掌柜,你拿走的当票……"红影开口,声音像生锈的铜锁。陈茂才两眼一翻昏过去,巧珍却挺直腰板:"刘家少爷的玉佩,可是在你当铺柜底?"红影浑身一颤,慢慢从怀里掏出块羊脂玉,月光下"长命富贵"四个字渗着血光。

巧珍接过玉佩按在钟馗瓶上,瓶口突然冒出青烟。烟里走出个穿官服的老者,正是城隍庙里的判官。"刘家孽子,你贪图巧珍绣技,害她夫离子散,该当何罪?"判官一甩判官笔,空中浮现出刘少爷的恶行:下药、纵火、买凶杀人,桩桩件件血迹斑斑。

"巧珍娘子,你丈夫也不是好东西。"判官笔尖又转,陈茂才偷当票、贩烟土、勾结土匪的罪证历历在目。巧珍却跪下磕头:"求判官老爷开恩,让孽障自行了断。"

判官沉吟片刻,突然拂袖卷起陈茂才。众人再看时,他已变成只白毛老鼠,在青砖地上乱窜。栓子眼疾手快,抄起捣药杵就砸。老鼠吱吱叫着往墙角钻,却撞见钟馗瓶里伸出的锁链,哗啦啦拖进瓶口。

五更鸡鸣时,天上下起红雨。刘家七姨太的鬼影化作青烟,羊脂玉佩在地上摔得粉碎。巧珍抱起吓昏的栓子,突然听见当铺方向传来爆炸声。火光冲天而起,映得半边天都是红的。

次日晌午,镇上人在当铺废墟里挖出三具焦尸:陈茂才、刘老爷,还有那个穿红袄的傻子少爷。巧珍变卖家产,带着栓子搬到城隍庙后院。人们常看见她对着判官像绣花,针脚里缠着缕缕青烟。

十年后,栓子考中秀才那日,巧珍在判官像前咽了气。她枕边放着那幅《钟馗嫁妹》图,画里的妹子绣鞋终于补全,针脚处泛着金光。有人说,夜深人静时能听见绣绷子响,像是在教城隍庙的鬼魂们绣并蒂莲。

这故事传到京城,被个说书先生编成评弹。弹词里唱道:"莫道人间无鬼神,善恶到头终有报。巧珍一缕绣花线,缚住多少孽魂稍。"台下的太太小姐们听得泪眼婆娑,却不知那说书先生,正是当年在码头啃冻馍的栓子。